【原文】 禹、稷當乎世,(1)三過其門而不入,(2)孔子賢之;顏子當亂世,(3)居于陋巷,一簞食、一瓢飲,人不堪其憂,顏子不改其樂,孔子賢之。孟子曰:“禹、稷、顏回同道。禹思天下有溺者,由己溺之也;稷思天下有饑者,由己饑之也,是以如是其急也。禹、稷、顏子易地則皆然。今有同室之人斗者,救之,雖被發纓冠而救之可也;(4)鄉鄰有斗者,被發纓冠而往救之則惑也,雖閉戶可也。”
【注釋】
(1)平世:太平的世道。
(2)三過其門不入:這是禹的事跡,稱稷是連類并及,參見楊樹達《中國修辭學》(舊名《漢語文言修辭學》)第十四章第一節所述。
(3)顏子:即孔子的弟子顏淵,以下“居于陋巷”等語亦見載于《論語·雍也》。
(4)被發纓冠:“被”同“披”,纓在此作動詞用。古時候戴冠必先結發,因此披發戴冠是反常的,但如果是為了解救同室之人相斗之急,還是可以理解的。鄉鄰與同室有親疏之分,所以“被發纓冠而往救之則惑也”。
【譯文】 禹、稷處于太平時代,三次經過自己家門卻不進去,孔子稱贊他們;顏回處于動亂時代,住在狹小的巷子里,用一個筐吃飯、一個瓢喝水,別人受不了這種清苦,顏回卻不改變他的志趣,孔子稱贊他。孟子說:“禹、稷、顏回是一個道理。禹想到天下有淹入水中的人,如同是自己使他們淹入水中一樣;稷想到天下有挨餓的人,如同是自己使他們挨餓一樣,所以他們是如此的急迫。禹、稷、顏回互換了位置都一樣,F今有同屋的人在爭斗,就援救他們,即使披散著頭發就戴上冠帽去援救他們都沒有關系;鄉里的鄰居有人在爭斗,披散著頭發就戴上冠帽去援救他們就糊涂了,這時即使關起門來都沒有關系。”
【段意】
此章是說,前代圣賢雖然時代不同、地位不同,他們的行為也不盡相同,但他們的準則是一樣的,相互交換了位置也會做出同樣的事來。所以,朱熹說:“圣賢之心無所偏倚,隨感而應,各盡其道。”(《集注》)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