巨鹿人張角奉事黃帝、老子,傳授人們妖術,號稱“太平道”。用符水替人治病,有的時候也會治好病,人們因而都把他當神一樣來信仰。張角派遣弟子到四方去轉相欺誑引誘徒眾。
十幾年之間,張角聚集起徒眾幾十萬,青、徐、幽、冀、荊、揚、兗、豫八州的人,無不響應。有的甚至變賣財產,流離遷徙來投奔,道路都為之堵塞。沒有趕到而在路上病死的,也有上萬人。州牧郡守都不了解這個原因,而說張角用善道教化人民,人民歸心向往。
太尉楊賜當時做司徒,就上奏書說:“張角欺騙百姓,受到赦免還不悔改,逐漸擴展勢力。現在若下令各州郡追捕討伐,恐怕要引起大的騷亂,造成災害。應該命令刺史、二千石等官吏,分散流民,保護他們各自回到本郡,以孤立削弱張角的黨羽,然后討伐他們的首領,這樣毫無費力就可以平定。”適逢楊賜去職,所論的事情遂留在宮中,司徒掾劉陶又上奏書申述楊賜以前的議論說:“張角等人陰謀日漸嚴重,四方八面的私下傳言說,張角等人偷入京師,窺視朝政,這種鳥聲獸心私下互相呼應,各州郡害怕,不想把事實報告給朝廷,只是互相傳告,不肯表現于文字,應該下詔書,重新招募張角等一干人,賞賜他們土地。如果敢回避的,就和張角同罪。”靈帝頗不在意,反而詔令劉陶編次《春秋條例》。
張角遂設置三十六方。方,相當于將軍。大方一萬多人,小方六七千人,各有首領,他們傳言說:“蒼天已死,黃天當立,歲在甲子,天下大吉。”用白土在京城各機關的門上,各州郡官府門上都寫刷“甲子”兩個字。大方馬元義等先聚荊州、揚州幾萬人,約好時間在鄴地起事,馬元義經常往來京師,要中常侍封等人做內應,約好在次年的三月五日內外一起行動。
漢靈帝中平元年(公元184年)春天,張角的弟子濟南人唐周上書告密。于是收捕了馬元義,在洛陽車裂。靈帝下令三公、司隸考察宮廷官吏及百姓,凡是信奉張角之道的都被誅殺,誅殺了一千多人,還下令冀州追捕張角等人。張角等人知道事情已經泄露,星夜馳令各方,立即起事,都用黃巾包頭作為標志,因此當時人稱他們是“黃巾賊”。二月,張角自稱“天公將軍”,他的弟弟張寶稱“地公將軍”,張寶弟弟張梁稱“人公將軍”。他們在各地焚燒官府,劫掠鄉邑,許多州郡失守,官吏逃亡,旬月之內,天下響應,京師震動。
靈帝召集群臣會議。北地太守皇甫嵩認為應解除黨禁,拿出皇宮中的錢糧馬匹賞賜軍士。靈帝又向中常侍呂強詢問計策,回答說:“黨錮積時已久,人情怨憤,如不赦免,易與張角合謀,使變亂擴大,后悔也無法補救。眼下,請陛下先把左右卑鄙污濁之人殺掉,大赦黨人,再考察刺史、二千石是否有才能,那盜賊就不會平定不了。”靈帝心中懼怕,聽從了他們的建議,下令赦免天下黨人,遷徙到邊地的歸鄉,只有張角不赦。又調發各地精兵,派遣中郎將盧植討伐張角,左中郎將皇甫嵩、右中郎將朱俊討伐潁川的黃巾軍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