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國郎中令趙高倚仗著二世的恩寵肆意專橫,因私人仇怨誅殺了很多人。他怕大臣入朝奏事向二世報告,于是以天子年輕不精通政事為由勸二世深居宮禁中,讓他及侍中官等熟習法律的人來處理事務。這樣,趙高就掌管了國家政事,一切大事都由他決定。
趙高聽說李斯已向二世上書進言,于是去見丞相李斯說:“關東叛賊很多,現在二世仍加緊調發徭役,建造阿房宮。我想規勸二世,只因地位低賤,這實在是君侯你的職責啊,你為什么不規勸二世呢?”李斯回答說:“我早就想向二世進言了, 但總找不到時機。”趙高說:“你如果真能規勸二世,等我替你打聽到二世有空暇時, 告訴你。”于是趙高等到二世正在宴享歡樂,就派人告訴丞相說,二世正有空, 可以上奏重要的事。丞相便來到宮門謁見皇上。像這樣的情況有三次。二世發怒說:“我平常閑暇的日子很多,丞相卻不來謁見,我正在私下宴樂時,丞相就來奏請要事,丞相難道認為我年少而輕視我嗎?”趙高趁機便說李斯是不滿于現在的地位,想割地封王。還誣說李斯的長子三川郡守李由與陳勝有文書相往來。二世聽完后,便派人去核查李由與叛賊勾結的情況。
李斯聽到這事,上書陳述趙高的過錯。二世怕李斯殺了趙高,便私下告訴他。趙高說:“丞相所擔心的就只我趙高一人。我死了之后,他就能為所欲為了。”
這時, 反秦的部眾日益增多,右丞相馮去疾、左丞相李斯、將軍馮劫規勸二世,請求停止建造阿房宮的勞役。二世說:“享有天下的君主,就應該隨心盡意窮奢極欲,君主權勢重,法律就能嚴明,臣下就不敢圖謀不軌。現在反賊四起,你們不能禁止,又想罷除先帝已做的事,不能報答先帝,又不為我盡忠效力,為什么還要占據這官位呢!”于是把馮去疾、李斯、馮劫交給刑獄官吏處置。馮去疾、馮劫自殺,只有李斯進了監獄。二世把他交付趙高懲治,審訊李斯同他的兒子李由謀反的罪狀,拘捕他的所有宗族、賓客。趙高懲治李斯,笞擊一千多次,李斯忍不住苦痛,自己屈招認罪。
李斯所以不自殺,是因為他認為對秦國有功,而且實在沒有反叛秦國的意圖。于是在獄中上書陳述自己三十多年相秦的功績,希望二世能明察事實。奏書交上之后,趙高要獄吏扔掉了。
趙高派他門下賓客假稱是御史、謁者、侍中,輪番去審訊李斯,李斯依事實回答,趙高就派人再笞擊他。后來二世派人審問李斯時,李斯以為會像以前一樣挨打,只好供認服罪。
二世高興地說:“如果沒有趙高,我差點被丞相出賣!”二世派去查核李由的使者到時,李由已被楚兵殺死了。趙高就歪曲事實,把謀反的事強加在李由身上,判定李斯應以五刑論處,在咸陽集市腰斬。李斯與他的次子一同被綁赴刑場。路上,他對次子說:“我想同你一起再牽著黃狗,一同走出上蔡城東門去追逐狡兔,難道還可以做到嗎!”于是父子相對而哭。李斯三族被誅殺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