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王政二年( 公元前2 4 5年),秦軍通過趙國攻打燕國,占了兩座城池。燕王獻給呂不韋河間十城,借以離間秦趙的關系。呂不韋大喜,派蔡澤到燕國輔佐燕王三年,燕王派太子丹到秦國做人質。
秦王政七年(公元前240 年)呂不韋想同燕國共同伐趙,擴張他在河間的十座城池。趙王得知后,主動向秦獻上了河間的五座城池,孤立燕國,而后發兵攻打燕國。燕太子丹住在秦國,見秦王政失信,知道沒法再在秦國住下去了。秦王政十五年(公元前232 年),燕太子丹裝扮成窮人,離開咸陽,混出函谷關,逃回燕國。
燕太子丹恨透了秦王政,他把所有的家產全拿出來,一心要收買能刺殺秦王的人。有個殺人犯叫秦舞陽,太子丹知道他有膽量,把他救出來,收在自己門下。這樣一來,燕太子丹優待勇士的名聲就傳開了。樊於期原是秦國的大將,曾煽動秦王政的兄弟長安君造反,但沒有成功。長安君被殺了,他輾轉逃到燕國,也來投奔太子丹。太子丹把他當做上賓,在易水東邊給他蓋了一所房子。
當時,有一位劍客叫荊軻,很有本事,太子丹也把他收在門下。太子丹把自己的車馬給他坐,自己的飯食給他吃,自己的衣裳給他穿,也給他在易水東邊蓋了一所房子,小心地侍候他。荊軻問太子丹想怎樣報仇,太子丹說:“我想派一名勇士,扮成使臣去見秦王,站在秦王面前,逼他退讓諸侯的土地。秦王要是答應了,再好不過;要是不答應,就把他刺死。”荊軻說:“這是國家大事,還得準備周到了才能辦。”
一天,太子丹來見荊軻,對他說:“秦王派王翦來打我國,已經到了南部邊界。先生快想個辦法吧!再等下去,我怕先生有力也沒處使了。”荊軻說:“我早就想過了,要想靠近秦王,必得叫他相信咱們是去向他求和的。秦國早就想得到我國最肥沃的土地——督亢。我要是拿著督亢的地圖去獻給秦王,他一定喜歡,也許能當面見到他。”太子丹說:“好!我叫人把地圖拿來。”
荊軻私下去見樊於期,對他說:“秦王害死了將軍的父母宗族,還出賞格要將軍的頭。將軍不想報仇嗎?”樊於期嘆息著說:“我一想起秦王,恨不得跟他拼命,可是有力無處使啊!”荊軻說:“我倒有個主意,既能幫助燕國解除禍患,又能替將軍報仇,可就是說不出口來。”在樊於期的催促下,荊軻說:“我決定去行刺,但怕見不到秦王。要是能夠拿著將軍的頭獻給他,他一定能接見我。到那時,我左手揪住他的袖子,右手拿匕首刺他的胸脯。這樣,將軍的仇豈不報了?將軍看如何?”樊於期咬牙切齒地說:“我天天想著報仇,難道會舍不得這顆頭嗎?好,你拿去吧!”說完,拔出寶劍就自殺了。
荊軻派人去通知太子丹,太子丹飛奔而來,趴在樊於期尸體上大哭一場。他叫人把尸身厚葬,把人頭裝在一個木匣子里交給荊軻,又送給荊軻一把極名貴的匕首。這匕首用毒藥煎過,只要刺出像線那樣的一絲血,人就會立刻死去。太子丹派秦舞陽和荊軻同去。
兩人動身那天,太子丹和幾個心腹送他們到易水之濱,擺上酒席,為他們餞行。喝酒時,太子丹忽然脫去外衣,摘去帽子,別人也都這么做。一霎時,他們全身縞素,事先為荊軻和秦舞陽開了追悼會。因為他們此行必死無疑,大家都很悲傷。荊軻的朋友高漸離拿著筑,奏出一只曲子。荊軻打著拍子唱了起來:風蕭蕭兮易水寒,壯士一去兮不復還!
太子丹斟了一杯酒,跪著遞給荊軻。荊軻接過來,一飲而盡,伸手拉著秦舞陽跳上車走了。
秦王政二十年(公元前227年),荊軻到了咸陽。秦王政聽說燕國使臣把樊於期的頭和督亢的地圖送來了,馬上召見荊軻。荊軻捧著樊於期的頭,秦舞陽捧著督亢的地圖,一步步地上了秦國朝堂。秦舞陽一見秦國朝堂威嚴肅穆,不由得害怕起來。秦王左右一見,喝道:“使者為何變色?”荊軻回頭一瞧,見秦舞陽的臉又青又白,跟死人差不多,便對秦王說:“他是北方粗人,從來沒見過大王的威嚴,免不了有點害怕。請大王原諒!”秦王防著他們可能不懷好意,就對荊軻說:“叫他退下去,你一個人上來吧。”荊軻無奈,只好獨自捧著木頭匣子獻給秦王。秦王打開匣子一看,果然是樊於期的頭,便叫荊軻拿過地圖來。荊軻回到臺階下面,從秦舞陽的手里接過地圖,回身又上去了。他把那一卷地圖慢慢地打開,一個地方一個地方地指給秦王看。當地圖全部打開時,卷在地圖里的匕首就露出來了。
秦王一見匕首,立刻跳了起來。荊軻連忙抓起匕首,扔了地圖,左手揪住秦王的袖子,右手刺了過去。秦王使勁地向后一轉身,那只袖子斷了。秦王一下子跳過旁邊的屏風,荊軻拿著匕首追了上去。秦王繞著朝堂上的大銅柱子跑,荊軻緊緊地追著。這時,臺階上面站著的幾個文官手無寸鐵;臺階下面的武士,照秦國的規矩,沒有命令是不準上去的。被荊軻追得那么緊,秦王政只能繞著柱子跑,他身上雖說帶著寶劍,可是連拔出來的那點工夫都沒有。有一兩個文官想去攔擋荊軻,全被他踢開了。其中有個侍候秦王的醫生,拿起藥袋對準荊軻打過去,荊軻手一揚,那個藥袋掉在地上。秦王政趁這工夫,用力拔身上佩帶的寶劍。可是心又急,寶劍又長,怎么也拔不出來。有個手下嚷著說:“大王把寶劍背到背上,就能拔出來了!”秦王政按著他的話,一下子就把寶劍拔出來了。
秦王政手里有了寶劍,上前一步,只一劍就砍傷了荊軻的左腿。荊軻站立不住,摔倒在地。他將匕首向秦王政拋過去,秦王政一閃,那把匕首從耳旁擦過,打在銅柱上,火星直迸。秦王政又向荊軻砍了一劍,荊軻用手一擋,被砍去了三個手指。秦王政一連又砍了好幾劍,結果了荊軻的性命。臺階下的秦舞陽也已死。
秦王政大怒,命王翦一鼓作氣,攻下燕國都城。燕王喜和太子丹逃往遼東。秦王政二十一年(公元前226 年),秦軍窮追不舍,燕王喜無奈,只得殺了太子丹,將他的頭獻給秦王政。秦王政二十五年(公元前222 年),秦軍攻下遼東,生擒燕王喜,燕國滅亡了。
